全球烏龜貿易規模龐大過半龜種面臨生存危機 - 環境資訊中心

剛孵化的烏龜又小又可愛，價格也便宜，但若以不當方式接觸，牠們也可能會讓人染病。烏龜是常見的沙門氏菌（salmonella）帶原者，沙門氏菌感染症是一種常見的細菌性疾病，會導致發燒、胃痙攣和脫水，感染者也可能併發重症，對幼兒和老年人的影響尤為嚴重。

美國執法部門於田納西曼非斯港查獲非法走私稀有物種墨西哥箱龜。圖片來源：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署（CC 0）

2023年8月，全美11個州爆發與寵物龜有關的沙門氏菌疫情，當時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CDC）曾發布警告[1]，提醒民眾「不要親吻或擁抱寵物龜，也不要在寵物龜的活動範圍內飲食。沙門氏菌可能經由口腔進入人體，進而引發疾病」。

全球烏龜貿易的產值相當高，而主要的出口國、進口國和轉口貿易國都是美國[2]，有些是合法的，其中也有非法交易。例如在美國，龜殼直徑小於10公分的龜隻，因容易導致幼兒感染沙門氏菌，自1975年以來即被禁止販售。儘管如此，這類型的龜在市面上依舊很常見。

人類對烏龜的威脅比我們想像要大得多，世界上有超過一半的龜種被列為受脅或瀕危物種[3]，過度捕捉野生龜是造成此問題的主因。除此之外，烏龜也面臨著其他威脅，如棲地流失、氣候變遷、環境污染、疾病、入侵種危害與競爭，或是在穿越道路時意外死亡或受傷。

合作打擊龜類非法貿易組織（CCITT）指導委員會成員、美國里奇蒙大學（Univ. of Richmond）生物學教學主任聖文（Jennifer Sevin）撰文[4]說明美國烏龜貿易的現況以及面臨的生存危機。

烏龜成長緩慢的一生

我們很難以永續的方式捕捉烏龜，原因在於烏龜的壽命很長，某些個體甚至可活到100多歲。相較於其他物種，多數龜種繁殖年齡較晚，產下的卵相對較少，而且也並非所有的卵都能成功繁殖後代。

為了進一步說明，我們可以比較一下白尾鹿（White-tailed deer）和美國北部的擬鱷龜（Snapping turtle）。在17歲時，擬鱷龜母龜才剛準備好第一次繁殖，而母白尾鹿已經死去，而且死前可能已繁衍了600多個[5]後代。一隻母龜可能一生就只會繁衍一兩個後代，這些後代要在成年後，才會取代母龜在種群中的位置。

烏龜非常珍貴，因為牠們在陸地、淡水和海洋生態系中都發揮著不同的價值。舉例來說，烏龜所挖掘的洞穴，能成為鳥類、老鼠、蛇和兔子等數百個物種的庇護所。有時會在菜園見到閉殼龜[6]，牠們幾乎每種植物都吃，而且會在四處移動時排出種子，幫植物播種。甚至，某些植物種子經過箱龜[7]的腸道後更容易發芽。

在湖泊和池塘中，淡水龜是捕食者，也是獵物。牠們會吃掉水中腐敗的生物，進而維持水質。生活在出海口鹹水區域的水龜（terrapin）主要以蝸牛為食，牠們可避免蝸牛吃光海草，讓依賴海草的魚、貝、海膽生存下去。

全世界對烏龜的高需求

人類一直都對烏龜相當著迷，數百年來，烏龜在許多文化中備受尊崇，牠們象徵著力量和長壽。人類將烏龜當作寵物，作為食物、飾品、古董、傳統藥材和宗教與文化習俗中的祭品。

現今全球烏龜貿易規模相當龐大，據美國魚類暨野生動物管理局（Fish and Wildlife Service, FWS）統計，2002年至2012年間，美國就出口了近1.27億隻龜，其中1/5（約2400萬隻）來自野外。

近期資料顯示，2013~2018年間烏龜總出口量雖逐漸下降，但特定龜種的貿易量卻有上升趨勢。在美國東南部，淡水龜養殖產業依舊蓬勃發展。美國合法出口到寵物市場和食用市場的烏龜，大部分是來自養殖場的少數本土龜種。

我們目前沒辦法準確計算從野外捕捉的本土龜種數量，但從歷史經驗可以了解過度捕捉烏龜的後果。過去對海龜、鑽紋龜（diamondback terrapin）和擬鱷龜的食用需求，曾導致其數量銳減，迫使管理部門限制捕捉數量。

現在也越來越流行飼養寵物龜，年輕人尤其愛好養龜。調查顯示，目前已有超過200萬美國人飼養烏龜。為了減少野生龜種的生存壓力，美國政府機關已逐步禁止或限制民眾私自蒐集和飼養本土龜種。

一間位於路易斯安納州的養殖場飼養許多烏龜，以合法輸出至中國、墨西哥以及歐洲作為寵物和食品。圖片來源：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署（CC 0）

非法烏龜貿易現況

儘管政府已制定相關法規，某些北美當地龜種的市場需求依然很高，非法捕捉、走私和販售的情況層出不窮。例如在2019年，美國賓州就曾有一名男子，因販運數千隻受保護的鑽紋龜，被判刑6個月、罰款25萬美元。

木紋龜（Wood turtle）和布氏擬龜（Blandings turtle）等稀有龜種，以及花紋獨特的烏龜，在黑市上的價值相當高[8]。便利的網購服務、社群媒體和線上支付平台也助長了非法烏龜交易。

1998~2021年間，美國執法部門從非法貿易中截獲的淡水龜和陸龜至少有2萬4000隻，分屬34種受保護的美國本土龜。這些遭到非法販運的龜隻，會被關在沒有水和食物的擁擠空間，有的還會被膠帶纏繞並塞進襪子裡。

2021年，一隻由美國執法部門於田納西曼非斯港查獲的墨西哥箱龜。圖片來源：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署（CC 0）

如何幫助遏制非法烏龜貿易

為了打擊非法烏龜貿易，美國的監管機關正努力強化法規和執法力度[9]。民眾也可透過以下方式，協助減少市場需求並保護野生龜：

巴西龜在美國為強勢外來種，嚴重威脅原生種生存。圖片來源：Galano~commonswiki／Wikimedia（CC BY-SA 3.0）

在購買活體動物或野生動物相關產品前，要先留意烏龜貿易或保育相關的地方、國家和國際法規，有些市面上的商品可能不合法。在決定飼養烏龜前，要考慮到烏龜成年後的體型大小、照顧需求和壽命。若確定要飼養，應優先在值得信任的救援機構領養，並選擇人工養殖的烏龜，而非野生龜。不要野放自己不想再飼養或無法照顧的動物，這種行為不但違法，也可能會造成嚴重的生態衝擊。巴西龜（Trachemys scripta elegans）是一種原生於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淡水龜，近幾十年交易量多達數百萬隻，被飼主野放的數量也非常多。巴西龜會搶奪本土龜種的食物和生存空間，目前已被視為世界上最具侵略性的物種之一。若發現非法野生動物捕捉、走私或販售行為，記得通報相關單位，以便進行後續調查。支持烏龜保育和棲地復育，協助減少烏龜免於污染或是路殺等威脅。

在台灣的你我，守護烏龜可以怎麼做？
台灣原生淡水龜有五種：食蛇龜、柴棺龜、金龜、斑龜、中華鱉。其中食蛇龜與柴棺龜因棲地消失及嚴重盜獵問題，被列為瀕臨絕種野生動物，屬一級保育類；金龜則為珍貴稀有野生動物，野外族群稀少。如在野外發現原生種烏龜，你可以：
     1. 不接觸、不餵食、不撿拾。
     2. 若發現野生原生種烏龜的蹤跡，請不要告訴其他人發現地點。
     3. 若發現有食餌的捕鼠籠或折疊籠等，可能為誘捕烏龜而設置，請撥打110報警、林業署免付費電話（0800-000930），或內政部警政署保安警察第七總隊（02-23512968）通報。
     4. 若發現不法走私，請撥打免費檢舉走私專線（0800-711-117）或1959動保專線。
     5. 如遇外來種巴西龜（眼睛後方有明顯紅色斑塊），可通報縣市動保處，避免牠們在外繁衍。
     6. 若烏龜有明顯外傷需要救援，請撥打1999或各縣市動保處專線，詢問適當的處置方式。
※ 小提醒：烏龜有自己移動的路徑，而且對原棲地具有高忠誠度。民眾如在野外發現原生種烏龜，除非為外來種或有安全疑慮，不然請給牠們活動的空間，勿打擾烏龜生活。

References

警告 (www.cdc.gov) 美國 (academic.oup.com) 世界上有超過一半的龜種被列為受脅或瀕危物種 (iucn-tftsg.org) 撰文 (theconversation.com) 600多個 (www.fws.gov) 閉殼龜 (onlinelibrary.wiley.com) 箱龜 (www.bbg.org) 價值相當高 (besjournals.onlinelibrary.wiley.com) 強化法規和執法力度 (www.fws.go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