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百年歷史的肺結核疫苗卡介苗，是對抗阿茲海默症的新武器？

研發超過百年的肺結核疫苗卡介苗（Bacillus Calmette–Guérin vaccine，簡稱BCG），現代發現用於防止認知症有驚人的效果。雖然還未經完整的驗證程序。但免疫學者均表達樂觀的看法。

1921年法國的醫師卡爾梅特（Albert Calmette）和獸醫介蘭（Camille Guérin），將研發的減毒結核病菌注射在一位母親剛剛死於結核病的嬰兒身上，獲得驚人的免疫效果，自此這款命名為卡介苗的疫苗已經拯救了數以百萬計人的生命。

卡介苗可以保護人們不得到阿茲海默症？

而讓研發卡介苗學者料想不到的是，百年之後學者使用卡介苗來防止認知症的發生，一系列引人注目的研究顯示，卡介苗可以保護人們不得到阿茲海默症（Alzheimer’s disease）。如果這些初步結果在臨床試驗中成立，它可能是我們對抗認知症最便宜、最有效的武器。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WHO）的數據，現在有5,500萬人患有認知症，每年有約1,000萬新病例，而阿茲海默症占了60～70％左右的病例。阿茲海默症的特徵是一個名為β類澱粉蛋白（amyloid beta）的蛋白質，在患者腦中堆積成團，進而殺死腦神經元並破壞細胞之間的突觸連接。這種β類澱粉蛋白堆積成的團塊成因至今仍是謎。

通常人體年輕時我們身體的防禦能力可以防止細菌、病毒或真菌進入大腦。隨著年齡的增長，它們變得不那麼有效，這可能會使微生物找到進入我們的神經組織的方法。如果這種免疫反應發生在大腦，β類澱粉蛋白是人體對入侵的細菌或病毒產生的短期防禦而產生，如果腦中名為小膠質細胞（microglia）的自體免疫細胞正常工作，應該能清除在留在大腦的β類澱粉蛋白。但在許多阿茲海默症病例中，小膠質細胞似乎發生故障，引發廣泛的發炎，導致進一步的β類澱粉蛋白堆積贈成神經損傷。

數十年來，學者的研究著重在增強腦中小膠質細胞清除β類澱粉蛋白的能力，只有兩種新藥獲美國食品暨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上市，似乎會減緩一些病人的疾病進展，但整體生活質量的改善通常是有限的。而且這些藥品售價昂貴。

卡介苗疫苗，似乎也可以減少許多其他感染風險

卡介苗經過數十年的研究顯示，可能有令人驚奇和廣泛的好處，遠遠超出其原來的目的。除了保護人們免受結核病之外，它似乎也可以減少許多其他感染的風險。在最近的一項臨床試驗中，對比未接種卡介苗的病患，接種卡介苗的病患在接下來的12個月內發生呼吸道感染的可能性減少了一半。

另外在膀胱癌的患者上卡介苗也是標準治療方法，接種卡介苗的病患會觸發免疫系統移除逃過偵測的腫瘤細胞。

美國麻省總醫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 MGH）一項研究表明，通常用於預防結核病的卡介苗也可以降低阿茲海默症和相關認知症的風險。此一消息於2023年5月19日刊登在神經科學新聞中。

卡介苗（Bacillus calmett-gusamrin, BCG）可以預防肺結核，它提供了多種有益的效果，目前它被推薦用於治療非肌層侵潤性膀胱癌（NMIBC）。

使用卡介苗治療，與降低阿茲海默症和相關認知症的風險有關

在麻省總醫院（MGH）和布萊根婦女醫院（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 BWH）的研究人員領導的一項研究中，使用卡介苗治療與降低阿茲海默症和相關認知症的風險有關。研究結果於2023年5月19日發表在《美國醫學會雜誌網路開放獲取》（JAMA Network Open）上。

儘管先前的研究表明卡介苗與認知症風險降低之間存在聯繫，但研究受到規模、研究設計或分析方法的限制。

為了進行更有力的研究，MGH 精神醫學講師、醫學博士 Marc Weinberg 博士，以及共同第一作者 Colin Magdamo，BS，（MGH 神經醫學）和 醫學博士 Affan Zafar（MGH 和 BWH 泌尿學），資深作者 Sudeshna Das 博士（MGH 神經醫學）及其同事對 6,467 名被診斷患有非肌層浸潤性膀胱癌的患者進行了長達 15 年的隨訪。

該小組包括 3,388 名接受卡介苗治療的患者和 3,079 名作為對照組的患者，根據年齡、性別和合併症等因素進行匹配。

隨訪期間，接種卡介苗組和對照組分別有 202 例和 262 例患者出現阿茲海默症及相關認知症。

兩組的發病率分別為 8.8 / 1000 和 12.1 / 1000 人年。分析顯示，使用卡介苗治療與阿茲海默症和相關認知症的風險降低 20% 有關。在 70 歲及以上的患者中，這種保護性關聯更大。

此外，隨訪期間，卡介苗組 751 例死亡，對照組 973 例死亡。因此，卡介苗治療與死亡風險降低 25% 相關。

Weinberg 表示，像卡介苗這樣的疫苗，如果被證明是有效的，將是一個具有成本效益的、以人群健康為基礎的解決方案，以解決像阿茲海默症這樣的毀滅性疾病的完美例子。

團隊正研究老年人接種卡介苗，在阿茲海默症相關臨床試驗中的潛在益處

研究團隊正在將重點轉移到研究老年人接種卡介苗，在阿茲海默症相關臨床試驗中的潛在益處。

如果找到了因果關係，理解其中的機制將是很重要的。Weinberg 和他的同事指出，卡介苗對免疫系統的影響可能起了作用。

學者普遍認為是因為個體接種卡介苗之後，與細胞因子生產相關的基因產生變化，啟動人體其他防禦機制的小分子，包括白血球。因此身體可以更有效地應對威脅，無論是病毒或細菌進入身體，還是威脅失控生長的變異細胞。

接種卡介苗，通過增強機體的防禦能力，它可以幫助阻止微生物到達大腦。還可能促使大腦自身的免疫細胞更有效地清除β類澱粉蛋白,而不會對健康的神經組織造成傷害。

動物實驗研究提供了一些初步證據。例如，接種卡介苗的老鼠大腦炎症減輕。這導致與相同年齡的其他小鼠相比認知有顯著改善，而其他老鼠的記憶力和學習力開始穩步下降。

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醫學中心（Hadassah-Hebrew University Medical Centre）的戈夫里特(Ofer Gofrit)在2019年和他的同事收集了1371人的數據，這些人是否在用於治療膀胱癌的過程中接種了卡介苗。他們發現在接下來的八年中，只有2.4％的接種卡介苗的病人發展為阿茲海默症，而沒有接種疫苗的病人中有8.9％。

此後有多項相關的調查分析顯示平均風險降低了45％。然而現有的文章都只檢查了膀胱癌病人，但到目前為止現有的文章都檢查了膀胱癌病人，但到目前為止，對普通人群幾乎沒有數據。

因為大多數人都是在童年時候接種卡介苗，卡介苗的影響幾十年後可能就會消失。因此，還有待更大規模的統計數據來證實卡介苗在防止認知症上的效果。

參考資料：

1. Is the 100-year old TB vaccine a new weapon against Alzheimer’s?[1]

The Guardian 2024-02-25

2. Is the BCG Vaccine a Potential Shield Against Alzheimer’s?[2]

Neuroscience[3] May 19, 2023

（本文作者為認知症整合照護專家，長照、認知症政策研究者）

References

1. Is the 100-year old TB vaccine a new weapon against Alzheimer’s? (www.theguardian.com) 2. Is the BCG Vaccine a Potential Shield Against Alzheimer’s? (neurosciencenews.com) Neuroscience (neurosciencene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