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100年來首次公開示人莫內《睡蓮池》HK$5億估價紐約拍賣 - THE VALUE

莫內，無人不識的「印象派之父」，筆下睡蓮聞名天下。其中一幅寬達兩米的《睡蓮池》，於一戰晚期問世，此後百年來從未公開示人。直到現在，收藏家委託紐約佳士得拍賣，大家才首次欣賞到這幅大作。

此幅《睡蓮池》將於11月9日的「20世紀藝術晚拍」領銜舉槌，行方預期能起碼以US$6,500萬（HK$5億；NT$21億）售出。

拍賣史上最貴的莫內睡蓮畫作是《綻放的睡蓮》，2018年在紐約佳士得舉槌，出自鼎鼎大名的美國銀行家大衛‧洛克菲勒珍藏，當時以US$8,468萬成交。

至於莫內個人拍賣紀錄，則屬於他所繪的一幅《乾草堆》，2019年於紐約蘇富比上陣，US$1.107億（HK$8.63億；NT$34億）天價易主。

Lot 35B｜莫內（Claude Monet，1840-1926）《睡蓮池》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約1917-19年
尺幅：100.1 x 200.6 cm
來源（The Value整理）：

藝術家遺產 法國，吉維尼，Michel Monet（承繼自上述處） 巴黎，Katia Granoff Maillot女士 Michel收藏 列支敦斯登，瓦都茲，Master Arts Establishment 現藏家之家族於1972年3月22日，自上述處購得本作

行方預期約US$65,000,000成交

本幅《睡蓮池》繪於1917-19年、即約為一次大戰晚期之時。莫內於1926年離世後，畫作由他與首任妻子的次子Michel繼承，此後幾經輾轉易主，在1972年由現藏家的家族購得，一直收藏至今次拍賣為止。

畫作問世逾百年來，從未公開示人，故罕見地沒有任何展覽記錄。或許也正因如此，它到1972年才獲得首次出版著錄。

順帶一提，畫作是次舉槌，獲得佳士得行方保證。意謂即使畫作最終沒人競投，佳士得亦需向賣家支付底價。如此安排，顯示出佳士得對本作信心滿滿。確實，如此出眾的莫內睡蓮畫作，相信勢將引來一番競投爭奪。

莫內在吉維尼花園的睡蓮池旁留影
吉維尼花園睡蓮池現貌

睡蓮系列為莫內晚期代表作，據統計有200多幅。他早年的創作主題，多專注於巴黎和現代生活，後來名成利就，於1890年代以約2.2萬法郎購下吉維尼一間大宅，把花園改建成大池塘，又在池邊栽種翠竹、杜鵑、日本蘋果樹和櫻花樹。

此座精心設計的花園，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天地。生命餘下的年歲裡，莫內在這裡盡情觀察及描繪天氣、季節、晨昏變化，以及變幻莫測的色彩和形態，促成了以睡蓮和日本橋等為主角的一系列吉維尼花園名作。

莫內醉心於這個睡蓮池，經常一邊看著那水光瀲灩，一邊下筆作畫。「捕捉瞬間」是貫穿他藝術生涯的命題，亦是印象派的理念。這位法國人最擅長的，便是描繪不同光線在水面上反映的效果和氛圍，以及一切稍縱即逝的事物。

本作局部
本作局部

是故，雖然客觀上睡蓮是畫中主角，但對莫內來說，「變幻」才是真正的主旨。他本人曾如此說道：

「我畫了很多這樣的睡蓮，期間總是轉換著我的視角，然後根據季節變化產生的不同光線效果來改變構圖。這些效果確實不斷變化，不僅從一個季節到另一個季節，更從此一分鐘到下一分鐘，因為水中睡蓮並非整個狀麗景觀的全部；事實上，它們只是伴奏的部份。

構圖的基本元素是鏡子一般的水中倒映，由於天空的點滴反射其中，賦予它生命和動態，所以呈現的景象每時每刻都有轉變。飄過的雲朵，清新的微風，暴雨的來襲，突然刮起的狂風，逐漸消退或突然轉明的光線，所有這些東西，為未經訓練的眼睛所忽視，其實都改變著顏色和水的表面。

它可以是光滑的、波瀾不驚的，接著突然間，那裡出現了一道波紋，一種分裂成幾近難以察覺的小波浪的動靜，又好像在表面慢慢地生摺痕，使之看起來像是一幅寬大的沾水絲綢……」

莫內《綻放的睡蓮》，160.3 x 180 cm，約1914-1917年繪｜2018年，紐約佳士得，US$8,468萬成交（出自大衛‧洛克菲勒收藏）
莫內《睡蓮》，101 x 200 cm，1919年繪｜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The Met）
是次舉槌的莫內《睡蓮池》，100.1 x 200.6 cm，約1917-19年繪

藉著上圖三幅睡蓮畫作，我們也能察看到如斯種種細微變化。

首先是出自大衛‧洛克菲勒收藏的一幅，時間已近黃昏，睡蓮池染上了神秘的紫藍色調，令白色睡蓮更顯突出。

接著是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以及本次舉槌的睡蓮。兩畫繪於相同時期，尺幅一樣，構圖佈局也十分接近。博物館一幅，看上去天色似乎較陰暗，惟水面相當平靜，倒影相對清晰。

至於是次舉槌那幅，睡蓮和蓮葉都相當光亮，水面則泛起絲絲漣漪。或許這是風和日麗的一天，但筆者猜測也可能是雨後陽光的剎那。

2021年春拍，另一幅繪於相同時期、尺幅亦是一樣的《睡蓮池》（下圖）在紐約蘇富比舉槌，當時估價約US$4,000萬，終以US$7,035萬高價易手。

莫內《睡蓮池》，100 x 200 cm，1917-19年繪｜2021年，紐約蘇富比，US$7,035萬成交
Lot 12B｜培根（Francis Bacon，1909-1992）《移動中的人物》油彩 染料 畫布

創作時間：1976年
尺幅：198.9 x 147.3 cm
來源（The Value整理）：

法國，巴黎，Galerie Claude Bernard 瑞士，洛桑，Galerie Alice Pauli 現任美國藏家於1977年從上述處購得本作

行方預期約US$50,000,000成交

培根以肖像為人熟悉，在畫壇的地位很高，個人拍賣紀錄達US$1.42億。雖然近年在拍賣市場上，他的畫作反應不算很好，但佳士得已為本作覓得第三方保證，肯定不會流拍。

這位一代大師於1909年在都柏林出生，年輕時來往於柏林及巴黎之間，最初當上了家具設計師。後來，他決定跟隨偶像畢加索步伐，踏上了繪畫之路。

培根早期的大型作品，舉如恢弘三聯作《以受難為題的三張習作》，探討二戰陰霾下的人類生存命題。這些帶著存在主義思想的創作，最終令他繪下一系列「尖叫教皇」代表作。

至於市場所見的培根畫作，則以他以身邊密友為主角的肖像居多，其中一位便是喬治‧戴爾（George Dyer）。

培根（右）與愛人戴爾（左）

培根與戴爾是在一晚酩酊大醉中相識，一個是年逾半百的名畫家，一個是剛踏入30歲的東倫敦竊賊。培根對戴爾深深著迷，覺得這位年輕俊男散發著暴力氣質，又擁有米高安哲羅雕像的魁梧身軀。

可是這段關係一如暴風狂雨，雖然帶給培根無限靈感，但是伴隨而來的還有無盡衝突爭執。最終，戴爾崩塌了。

1971年10月24日，戴爾自殺身亡，終年37歲，時間是巴黎大皇宮培根回顧展開幕前36小時，地點是與培根共住的酒店房間。培根陷入悔疚深淵，此後數年的創作愈趨黑暗，當中以一系列巨幅「黑色三聯作」尤為有名。

是次舉槌的《移動中的人物》，亦是在這個時期的陰霾下誕生。

培根《悼念喬治‧戴爾》三聯作，1971年繪｜瑞士，貝耶勒基金會
培根《三聯作，1973年5月至6月》三聯作，1973年繪｜私人收藏

畫作中央軀體強壯有力，肌肉結實，呈現嚴重扭曲的動感姿勢。至於被圓形框住的頭部，臉容既像戴爾，又似培根本人。

兩者恍如在台上摔跤，一方面是極為親密的赤裸相對，另一方面又是互不相讓的掙扎糾纏，可說正是這段愛恨交纏關係的寫照。

畫作右旁難以名狀的生物，其實是希臘神話的復仇女神，名稱字面意思為「憤怒」。復仇女神是冥界神祇，需要懲罰人間罪孽時便會來到地面，最為人熟悉的登場當為希臘悲劇《俄瑞斯忒斯》（Oresteia）。

本作中央軀體強壯有力，呈現嚴重扭曲的動感姿勢，臉容既像戴爾又似培根本人
畫作右旁的復仇女神象徵

俄瑞斯忒斯的父親是阿伽門農，在特洛伊戰爭中擔任希臘聯軍領袖。戰事期間，俄瑞斯忒斯的母親與人通姦，兩人後來又害死了阿伽門農。俄瑞斯忒斯為報父仇，於是手刃母親，因而遭復仇女神追殺。

戴爾離世後，復仇女神這個象徵屢次出現在培根作品之中。其古怪難明的形象，其實源自一幅飛鳥俯衝的照片。

上述神話故事，俄瑞斯忒斯最終為雅典娜所救。至於培根本人，後來邂逅了愛德華（John Edwards），不但逐步走出戴爾陰影，並在餘生與對方相愛相守。

Lot 19B｜羅斯科（Mark Rothko，1903-1970）《無題（黃色，橙色，黃色，淺橙色）》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955年
尺幅：207 x 152.5 cm
來源（The Value整理）：

藝術家遺產 紐約，Marlborough A.G.，Liechtenstein/Marlborough Gallery, Inc，1970年 維珍尼亞州，Paul & Bunng Mellon，1970年 紐約蘇富比，2014年11月10日，Lot 14（自上述藏家釋出，US$36,565,000成交） 紐約，Helly Nahmad Gallery 現任美國藏家購自上述畫廊

行方預期逾US$45,000,000成交

1903年，羅斯科在今日的拉脫維亞出生，屬俄羅斯猶太裔家庭，約十歲時隨家人移居美國。1920年代初，他憑獎學金入讀耶魯大學，惟不久輟學，然後前往紐約，在藝術學生聯盟接受人生唯一的藝術訓練。1928年，他在紐約機會畫廊首次展出作品。

羅斯科早期作品傾向具象，繪畫的多是人像風景，用色大膽、濃郁奪目。1940年代，他融合表現主義和超現實主義，繪畫出結合神話和哲學的作品，雖然開始步向抽象，但仍然能看辨認出具象輪廓。

至於他標誌性的長方形色域繪畫，則在1950年代開始成形。他在餘生裡不斷於此領域探索，直至1970年自殺離世為止。

羅斯科以抽象藝術聞名天下
LV基金會正舉辦羅斯科大型回顧展

本作繪於1955年，可說是較為早期的羅斯科抽象創作。上次拍賣是2014年，當時在紐約蘇富比上陣，估價US$2,000萬，最終連佣US$3,656萬易手。

今回再於紐約舉槌，佳士得與上述莫內《睡蓮池》一樣作出了行方保證，預期能夠逾US$4,500萬成交。

順帶一提，LV基金會正在巴黎舉辦羅斯科大型回顧展，展期至來年4月，帶來約115幅作品，分別來自華盛頓國家畫廊、倫敦泰特美術館等著名公共收藏，以及羅斯科家族等重要私人收藏。

如此氣氛，相信將對本作拍賣帶來正面影響。

是次舉槌的《無題（黃色，橙色，黃色，淺橙色）》，1955年繪，207 x 152.5 cm
羅斯科《The Green Stripe》，1955年繪，170 x 141 cm｜德州 梅尼勒藝術館

羅斯科思想深受尼采名作《悲劇的誕生》影響，所以其抽象藝術可說是肅穆的，旨在探索人類在本質與自由意志之間的掙扎，往往予人一種宗教哲學般的精神之感。

他對藝術創作的執著認真，在以下一件逸事中可見一斑。

羅斯科曾經接受曼哈頓四季餐廳邀請，為之創作一系列抽象畫。不過他在親身走進餐廳，得悉畫作將於何處懸掛後，竟然拒絕了這個價值不菲的委託。最終，他更把這些畫作捐給了倫敦泰特美術館。

原來，羅斯科當時決定以暗黑色彩為主調，以求引起觀者深省靜思。按他本人的說話是：「我只對表達人類基本情感有興趣 - 悲劇、狂喜、厄運，如此種種。」正因他覺得餐廳環境並不適合呈現這樣的創作，所以斷然終止了這宗合約委託。

傳統上，拍賣界把「現當代藝術」這個版塊一分為二。首先是「印象派及現代藝術」，接著是「戰後及當代藝術」，簡單來說就是以二戰為界線。

時移勢易，各地不少拍行近年都改變了這個分類。以紐約佳士得為例，如今分為「20世紀藝術晚拍」與「21世紀藝術晚拍」，由於界線推遲至2000年，所以前者拍品陣容會遠比後盛大。

好像今回這場「20世紀藝術晚拍」，拍前總估價達US$5.23億。其中，Joan Mitchell抽象畫《無題》，Andy Warhol《十六個積奇》，Richard Diebenkorn《列寧格勒之行的回憶》這些估價俱達US$2,500萬的畫作，過往都會歸類於「戰後及當代藝術」。

同場亮相的大師級人物，還有「現代藝術之父」塞尚、「超現實主義巨匠」馬格列特、乃至畢加索等等：

Lot 41B｜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Fruits et pot de gingembre》（暫譯：水果與薑鍋）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890-93年
尺幅：33.4 x 46.6 cm
來源：

Ambroise Vollard, Paris (acquired from the artist) (possibly) Galerie Paul Rosenberg, Paris Eugène Blot, Paris (possibly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by 1926) Galerie M. Goldschmidt & Co., Frankfurt and Berlin, and L Art Moderne S.A., Lucerne (jointly owned, September 1929) Sidney and Jenny Brown, Baden (acquired from L’Art Moderne S.A., 5 November 1933, then by descent) Stiftung Langmatt Sidney und Jenny Brown, Baden (bequest from the above, 1987)

估價：US$35,000,000 - 55,000,000

Lot 14B｜Joan Mitchell（(1925-1992）《無題》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約1959年
尺幅：247.7 x 219.7 cm
來源：

Estate of the artist Joan Mitchell Foundation, 2004 Cheim & Read,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by the present owner, 2005

估價：US$25,000,000 - 35,000,000

Lot 16B｜馬格利特（René Magritte，1898-1967）《光之帝國》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949年
尺幅：48.5 x 58.8 cm
來源：

Alexander Iolas Gallery,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rtist, August 1949) Hugo Gallery,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Nelson A. Rockefeller,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30 March 1950) Louise Auchincloss Boyer, New York (gift from the above, December 1950) Gordon Auchincloss Robbins, New York (by descent from the above, July 1974) Louis K. Meisel Gallery,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Daniel Filipacchi, Paris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1974) Byron Gallery, New York (by 1978) Private collection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1981); sale, Christies, New York, 13 November 2017, lot 12A (world auction record for the artist at the time of sale) Acquired at the above sale by the present owner

估價：US$25,000,000 - 35,000,000

Lot 22B｜畢加索（Pablo Picasso，1881-1973）《睡夢中的女子》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934年7月17日於Boisgeloup城堡
尺幅：72.4 x 54 cm
來源：

Estate of the artist.
Bernard Ruiz-Picasso, Paris (by descent from the above)
The Pace Gallery,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30 October 1991)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by the late owner (Ivan & Genevieve Reitman), 14 December 1992

估價：US$25,000,000 - 35,000,000

Lot 31B｜安迪華荷（Andy Warhol，1928-1987）《Sixteen Jackies》（暫譯：十六個積奇）絲網油墨 麻布（十六部份）

創作時間：1964年
尺幅：203.2 x 162.6 cm
來源：

Leo Castelli Gallery, New York Dunkelman Gallery, Toronto Anon. sale; Sotheby Parke Bernet Inc, New York, 3 May 1974, lot 548 Sperone Westwater Fischer, New York Saatchi Collection, London, 1984 Anon. sale; Sothebys, New York, 6 May 1992, lot 26 Samuel and Ronnie Heyman, New York Anon. sale; Sothebys, New York, 17 November 1998, lot 44 Acquired at the above sale by the present owner

估價：US$25,000,000 - 35,000,000

Lot 4B｜Richard Diebenkorn（1922-1993）《Recollections of a Visit to Leningrad》（暫譯：列寧格勒之行的回憶）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965年
尺幅：181.3 x 211.1 cm
來源：

Poindexter Gallery, New York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by the present owner, 1969

行方預期逾US$25,000,000成交

Lot 6B｜Arshile Gorky（1904-1948）《Charred Beloved I》（暫譯：燒焦的愛人 I）油彩 畫布

創作時間：1946年
尺幅：135.9 x 101 cm
來源：

Estate of the artist Sidney Janis Gallery, New York, 1952 Marie and Walter M. Zivi, Chicago, 1956 Richard Gray Gallery, Chicago, 1976 Gerald S. Elliott, Chicago, 1976 Victoria and S. I. Newhouse, Jr., New York, circa 1989 Adriana and Robert Mnuchin, New York, circa 1993 Acquired from the above by the present owner (David Geffen), 1993

行方預期逾US$20,000,000成交

拍賣詳情

拍賣行：紐約佳士得
專場：20世紀藝術晚拍
拍賣日期：2023/11/9
拍品數目：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