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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役監」這個名稱近來因台南殺警案備受關注,社會大眾才知道,原來台灣有種監獄,在這裡服刑的人可以隔週就返家探親,有更多的自由活動時間和空間,有許多人稱外役監是「爽監」,是否真的是如此?《關鍵評論網》隨著監所關注小組來到位於花蓮縣光復鄉、已經有超過50年歷史的自強外役監獄參訪,來探究外役監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自強外役監的前身是1969年成立的台灣花蓮監獄「光復外役隊」。1986年6月改名「台灣花蓮監獄自強外役分監」。1987年8月10日正式定名為「自強外役監獄」。花蓮自強外役監位於花蓮縣光復鄉,鄰近海岸山脈,四周群山環繞,幅員遼闊。目前收容348名男性成年受刑人,其中有約四成140人都是詐欺罪,另外貪污罪和強盜罪各有27人,佔約7.7%。
種蔬菜水果,養牛羊豬雞,是快樂農場?
在花蓮自強外役監可以看到大片的農田和菜園,以及戴著斗笠、穿著白色汗衫、工作褲和雨鞋的受刑人在大太陽底下除草、鋤地、施肥等各式各樣的農活工作。經過了溫室和果園區,又出現一些農舍,養雞、養鵝,養豬和牛羊,照顧餵養這些動物並且清理環境也是受刑人的工作之一。
不同於一般監獄,受刑人最常見的作業多是摺紙袋、摺紙蓮花等加工作業,僅有少數人可參加自營作業如做餅乾、醬油;台灣外役監多處於偏鄉,以農牧工作為主的自營作業就是外役監受刑人的主要工作。在自強外役監,有187人,也就是超過半數都從事自營作業。然而農牧工作並不如外界想像的輕鬆,手作加工品和做烘焙、木工的勞動強度恐怕都比不上整天的戶外農牧工作,外役監受刑人可能得在太陽下除一整天的雜草、採收農作物等。
獄方表示,在遴選時,通常要「體能和健康較好」才能來外役監,假如是年紀較大或體能較差的受刑人,就會安排整理花圃環境之類的工作,因為整天的農活是非常累的。獄方人員補充,許多受刑人來這裡後,因為每天都曬太陽、勞動身體、在大自然環境中流汗,身體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好。
由於有大量的農牧工作,自強外役監的自營作業產品也多以農產品為主,他們引以為傲有芭樂、土雞蛋、土鳳梨酥[1]等產品,每到逢年過節甚至會賣到缺貨。獄方人員不好意思的說,之前全台缺蛋時,因為監獄有養蛋雞,監獄人員都沒有買不到蛋的問題。目前自強外役監更在今年十月開設「秘境咖啡工坊」,因為自強外役監長年種植咖啡樹、選豆烘豆[2],盼能以此再推動監獄觀光。
低度戒護環境,受刑人復歸社會前的準備
除了受刑人工作差很多,自強外役監的生活環境也和一般的監所大不同,睡覺的舍房較寬敞,房內都是上下鋪,一人一床,不像一般監獄可能有一半的人都需要睡在又硬又擠的地板上。在進入房間前,還有閱覽室、桌球室、羽球場、洗衣間等空間,讓受刑人不需要在下工吃完飯後就立刻關在臥室裡。在整天的作息安排上,外役監的受刑人也有較多的自由活動時間。
自強外役監也有「違規房」,但幾乎不會有用到的時候。較大的環境、較充足的戒護人力,讓監獄整體的空間氛圍感覺不那麼侷促,受刑人在此也沒有因為空間過於狹窄,因彼此生活習慣不同和爭奪資源產生衝突而違規的情況。
日前因台南殺警案,引發許多關注討論,就很多人批評外役監受刑人生活「過太爽」。
事實上外役監相較於一般監獄,採取低度戒護的作法,本來就是為了讓經歷長時間高密度管理,即將出獄的受刑人進入「過渡階段」,出獄時不會一下子就「重回自由」,而是先在有監督但不那麼嚴密的情況下,逐漸習慣自我管理。在一般監獄中,受刑人長期被人監視、規定日常作息與強制工作,受刑人會逐漸習慣約束同時又嚮往自由,再次獲得自由後生活可能反而陷入混亂。
讓外役監的受刑人外出工作或是返家探視,也是為了協助銜接出獄後和社會重新建立關係和熟悉外面的職場環境。假如能先在外役監度過一段低度戒護的適應階段,將能幫助其回歸社會,最終達到降低再犯率。
誰可以去外役監?
外役監這樣特殊且相對較為合理正常的生活條件,全台僅有3個外役監和3個外役分監才有,經過嚴格審查的受刑人申請後,再依照實際容額分發。
由於台南殺警案,外役監遴選標準在修法後再次加嚴,犯普通強盜罪、加重詐欺罪、加重剝奪行動自由罪、人口販運罪、脫逃罪、毒品罪、性侵犯及家庭暴力犯,因犯罪而撤銷假釋、另有保安處分待執行的人都不得申請。
申請外役監的受刑人,除了必須符合外役監條例及外役監受刑人遴選實施辦法所定的各種消極及積極要件外,還要求要「悛悔實據,身心健康適於外役作業」,另外再次按「參加遴選受刑人審查基準表[3]」之積分多寡依序排列名次,送遴選小組審議以決定分發。不是只要門檻就一定會被選至外役監。
從八德、明德及自強三所外役監收容狀況來看,詐欺犯佔比超過三成,貪汙犯占12.6%。另外雖然可依照累進處遇級數來申請,但目前在外役監受刑人當中,僅有約5%的人是長刑期(15年以上)。
監所關注小組和司法改革基金會都曾提出,外役監本來就應該以協助長刑期的受刑人為主,因為這些人與社會脫節的時間更久,更需要「過渡階段」來適應未來復歸社會。
但事實上外役監目前仍以輕罪、短刑期為主,而外役監每次發生未準時返歸、脫逃,或有名人入監服刑,都會引發高度社會關注,外役監未來能否持續落實改革,發揮其功用,值得後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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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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