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製愛滋免疫「元宇宙嬰兒」引發全球爭議是誰在操控？

基因編輯不僅應用於個人治療，讓下一代根除疾病，甚至可能對未來嬰兒進行「改造」。台大公衛教授陳秀熙率領團隊於《健康智慧生活圈線上直播》節目探討，是否能藉由編輯生殖系突變，創造出強大免疫系統、迷人外表、智力超群菁英的「元宇宙嬰兒」。最著名的事件是2018年中國科學家賀建奎打造「世界首例改造基因預防愛滋嬰兒」，涉及諸多醫療倫理爭議，引起國際譴責。

體外授精嬰兒　2100年將達到4億人

嚴明芳教授表示，談到人造嬰兒，就必須提到一個技術「人工體外受精」，又稱試管嬰兒，主要是為了幫助無法受孕的患者，例如輸卵管堵塞、精子缺陷、精子數量不足或卵子老化等。

英國科學家及醫生研究出這樣的技術：藉由施打激素、賀爾蒙刺激不孕的女性排卵並取出，將卵子與其伴侶的精子結合後培養至胚胎，再植回女性子宮。經過一番努力後，英國迎來了世上第1個體外受精的嬰兒。至今，體外授精嬰兒越來越多，預計在2100年，全球將達到4億的試管嬰兒。

人工體外受精或許能滿足人類繁衍後代的需求，但是也受到了許多限制、疑慮，例如：技術本身仍需要改進、人們的接受度、宗教衝突等等。

甚至更進一步的「基因編輯技術」，當應用於治療先天遺傳疾病、缺陷，以及胚胎著床檢測，大眾或許尚能接受，但是若於疾病以外的用途，把基因編輯過的胚胎植入母體，產生想要的小孩條件，指定未來嬰兒的外表、高智商等，此議題須謹慎思考倫理問題。

世界首例　改造基因預防愛滋嬰兒誕生

隨著人類基因圖譜解讀完成，人類對基因體研究從關心「基因突變」轉為「基因編輯」，透過編輯基因創造生命、創造被編輯基因之早期胚胎，進而創造被編輯基因之嬰兒等目標。

▲中國學者賀建奎打造「世界首例改造基因預防愛滋嬰兒」。（台大公衛團隊提供）

2018年中國發生CRISPR Baby事件，賀建奎博士於第2屆人類基因組編輯高峰會發表CRISPR 嬰兒成果，使用CRISPR─Cas9（Clustered Regularly I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技術編輯胚胎細胞CCR5基因，對目標基因DNA進行修飾，目的是為了讓嬰兒具備愛滋病免疫能力。

賀建奎於2017年招募8對夫妻，父親皆為HIV帶原者；HIV病毒會與細胞膜上CCR5受體及CD4受體結合，使細胞感染。他藉由編輯CCR5Δ32基因，使細胞膜上CCR5受體消失，阻擋HIV病毒感染細胞，進而創造對HIV免疫的嬰兒。

該實驗移植13個胚胎，有2人懷孕，最終有人分娩，產下1對異卵雙胞胎女嬰，其中1位女嬰雙股DNA都被編輯，另1位只有單股編輯。

由於這項實驗牽涉道德問題，在人體上並未授予合法性，引起國際社會譴責。賀建奎被判「違反中國醫療法規」監禁3年，並於2022年出獄；2020年美國國家醫學院和科學院、英國皇家學會報告基因編輯技術尚未適用植入人類胚胎，約70個國家禁止遺傳基因編輯；2021年7月WHO也建議不使用遺傳基因編輯技術。

健康智慧生活圈線上直播–智慧分子手術刀-基因編輯(III) Designer Baby[1]

倫理爭議風暴　《自然》：基因編輯惡棍

▲由於這項實驗牽涉道德問題，在人體上並未授予合法性，引起國際社會譴責。（台大公衛團隊提供）

CRISPR技術問世使得基因編輯技術進展快速，不過CRISPR嬰兒實驗仍引發疑慮，風險效益平衡難以評估，例如除了基因編輯，目前另有體外授精技術可排除HIV感染授精卵。

其次，基因編輯嬰兒出生後，終其一生遇到HIV病毒機率並不高，與其他重大疾病相差甚遠，需考量其預防成本效益。

還有，當研究審查流程不透明，受試者可能在不了解風險或誘發情況下同意實驗內容；而且，該實驗並未在科學期刊或學術研討會上正式宣佈，且賀建奎擅自使用他人的血液樣本送檢，以避免醫護人員得知生父患有愛滋病毒（HIV），有違學術倫理。

除此之外，2018年並無允許基因編輯嬰兒闡述，有違反國際倫理規範的疑慮。賀建奎本身不是臨床醫師，此項人體實驗嚴重違反中國法律。

英國《自然》（Nature）期刊稱賀建奎是「基因編輯惡棍」（CRISPR rogue）；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NIH）院長、美國遺傳學家柯林斯（Francis Collins）發聲明強烈譴責，指出賀建奎的實驗忽視國際倫理規範、不負責任。

不過，也有專家認為，這項新科技發展目的，是為了解決過去人類無法處理的健康問題，未來仍有持續鑽研並使用這項技術的可能性，正是大家需要嚴正思索並關注的議題。（Greely, Journal of Law and the Biosciences 2019）

背後主使　誰在支持這項非法實驗？

值得注意的是，據美媒《STAT新聞》取得賀建奎招募臨床實驗志願者的文件，其一內容稱資金來源為中國科技部的國家重點研究計劃。據中國臨床試驗註冊中心的資料，賀建奎實驗的贊助者還有深圳市創新委員會。顯示中共政府疑似支持賀建奎改造人類基因。

紐西蘭奧塔哥大學生物倫理學家聶精保強調，如果沒有政府的鼓勵，賀建奎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而官方調查稱，賀建奎在未經官方認可的情況下自行籌集實驗資金、偽造知情同意書，違反了科學道德和中國法規。聶精保指出：「他們（政府）想讓他成為代罪羔羊，這樣其他人都可以免責。」

參考資料：

如何防止基因編輯嬰兒事件重演？[2]

Chinese government funding may have been used for ‘CRISPR babies’ project, documents [3]

《科學》雜誌批評賀建奎「科學崩壞」[4]

References

健康智慧生活圈線上直播–智慧分子手術刀-基因編輯(III) Designer Baby (www.youtube.com) 如何防止基因編輯嬰兒事件重演？ (cn.nytimes.com) Chinese government funding may have been used for ‘CRISPR babies’ project, documents (www.statnews.com) 《科學》雜誌批評賀建奎「科學崩壞」 (www.epochtimes.com)